夜半杂记(重开一)

久不作文了,笔锋来去间有些生疏。 这几日颇累。之前欠的果然一点点还是要还。小时候不好好听刘老师讲课,大了拍照片就不会构图;初中不好好听刘老师讲课,大了就什么算法都不会。总要还的,有早有晚。扯远了。 自初三毕业之后,再难得自由写文章的契机。—–原本也没什么兴趣了吧。感觉少了读者,写文章更像是把自己的心拍碎了拿在手里翻过来覆过去地瞧,怪寒碜的。小段的—-叫它诗也好,狗屁不通的“打油”也罢—-尚可以写一写,反正没人读,读也大概不会懂,懂了大家都那么忙其实也不会在乎—-用作另类的日记再好不过。大段的—-过生日时那种疯狂点名的文章纯是卖萌,并算不得什么正经文章。以前喜欢的创作如今差不多成了梦呓式的自我警告:嘿,兔子,别忘了某某事,别郁闷了该干啥干啥……总而言之正经地创作时常常是兴味索然。无非是这两天政工工作勾起了我一点久违了的回想,权且记下来,当作是夜半杂记这个老系列的新篇章的开头吧。 上面这个算是题记。 有闲心读到这儿的朋友,就当是咱们聊天儿,我话多了一点儿,咱们聊到哪儿算哪儿。 近几个月发生了不少事儿吧。班里的事儿也好,周遭的事儿也罢,对我的世界观还是影响颇大的。 四月前后的时候常常跟首长、子豪学长还有位可敬的朋友(权叫他友人P吧)聊一些颇形而上的话题。之前我零零碎碎的一些关于世界的思考在这段时间得到了总结。其时我只读了集异璧的一小部分,后来读到相关章节的时候反而有点理所当然的感觉……我至今还没读毕这大部头,不过如喵学长所言,这书能显著提高人对纯音乐的欣赏能力。我因此而获益。想来大概是侯世达在彼书中嵌入了他自己对于音乐的理解吧。 跟友人P曾经聊过自然语言和形式化语言的一些区别。音乐其实大可算是自然语言的一种。P谈到信息压缩与语言的关系,给我启发很大。祖师爷图灵曾经说自然语言以及对它的处理能力是人类智慧的本质。私以为虽说有些狭隘,不过大的方向是没有错的—-我们的大脑快速地从这些有损压缩之后的残卷中解码出原有信息的几乎所有可能,并加以筛选,使得我们能做出判断(有时这解码错掉了,我们的判断因而就失准)。我说给P君听了,并且认为人类智慧的本质其实在破解停机问题的迷局—-对于一个这样的佯谬我们有着这样的能力:不是纠结于对它作出对或不对的判定,而是跳出来,认识到这不过是罗素悖论的又一形式。对于这种超乎“非此即彼”的“第三种可能”之洞察力,大概是人与机器现存的相当显著之不同。当然说是与P君聊天,其实却常常是我言多而彼言少,但P君说话虽少却常常一语中的—-跟P君聊天是件有趣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闲聊极耗时间,也没有什么现实主义的裨益,故而后面渐少了。我想我自身需要学习的东西尚多,这种强拉别人听我掰扯不成熟想法的行为我觉得不甚妥当。再说我的想法已经基本叙述干净了,短期内也没有什么新的想法好与P君讲了。 想起自己猴子扳苞谷式的幼年教育。想起学琴学了一整最后连五线谱都不识;想起学素描学摄影最后不会构图,至今拍出来的东西被敲打的最多的就是构图渣;想起学水粉每次调色调得最准但是画面最脏;想起学OI跌跌撞撞至今仍然菜的抠脚……我害怕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夸夸其谈,什么好像都会一点,又都做的不好。这几日颇有些这种感觉,现在只能自勉,一是务要谦逊肯学,切忌不懂装懂,二是时时刻刻保持交流之姿态,不卑不亢,既不要鲁迅先生所言“捧杀”别人,也不要傻乎乎地应允别人的客套奉承。我一直觉得人无高低,所以尽可能对每个人友好处之。不过近期发生的事让我开始怀疑这个策略。且观后效吧。 说到奉承,这东西无非是用以满足人虚荣本性的口头见面礼。像是肥肉吃多便腻,好听的话听的多了,或者感觉惶恐不安,或者感觉趾高气昂,都不是做实事的态度。若要赞美他人时,务必要真诚切实,切忌满面堆笑谄媚作态,令人只感怀疑而不感亲切。只是大多数人奉承人时原本也没什么恶意,须要明白别人也许只是想表达友谊而已:自己做事,务要严要求之,论迹不论心;别人做事,则取心迹其优者而论之,讲求分寸。 莫名其妙写成了修身指南,不过这确实是我切身所感。我不喜欢人员密集的环境。这让我感觉无所适从:处处要留神,这种追求讨好每个人的脆弱平衡相当不可靠,完美主义总是有它行不通的地方。 最近总是做梦,梦见摸黑走路,常常掉进水坑或是刺儿坑里被淹死戳死然后暴醒。不知是什么寓意。 见到一出海市蜃楼,像极了从前去过的那座小屋。美丽的故事总是在奇妙地发生啊。 喵学长原来推过的Flower Dance又找出来听了听,感受大不一样。石进的作品不敢听了,太凉,听了容易拉肚子。 希望军训结束后的那周能学些有趣的东西。 一如既往想吃咸鸭蛋夹馍,不知道网上有没有高邮蛋,有的话一定买几颗解一解被汪曾祺先生吊了七八年的胃口。